[时芦/门芦] 决明 （2）
“嘿！”蒙着黑色面纱的人发出破音的一声。是铁门栓，芦焱能认出来。
每当二少爷跟不上的时候，门栓就会停一下让他跑近点，然后又骑上车子拉开距离。像溜那种不怎么爱运动的动物一样循环往复，直到离那条鬼街足够远把车子一扔跑了。
芦焱把车子扶起来。“铁门栓你还不如当个死鬼呢？这么溜我，又不现身。下次见到你一定打死你。”
当了一天提大包的，芦焱把自行车链子弄断了，把公文包和里面的书信都丢了，皮衣、裤子和鞋子都有擦破得修复。
“我不后悔。我不是只会尖叫的猪。”芦焱边推着叮铃咣铛的车子边漫无目的地走。
幽暗寂静的胡同里冒出俩人。“有闲钱借哥儿几个花花吗？”
芦焱呆滞地回答：“我们家的钱忙的没时间进口袋。”
一口球塞嘴，一麻袋套头，芦焱二公子又被绑架了。
“就这么个人也配出动我们绑架？”
“你别管了，这是先生的意思，送他出上海就行。”
两人合力把芦焱抬进一副棺材里，正要盖上盖子，岳胜和门栓赶来，一人一刀解决了他们。
“哟，这不是二少爷吗？你怎么躺着棺材里，快快快，出来，来。”门栓长臂一伸，把人抱着捞出来放到地上，上下打量一眼说：“你不能说话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岳胜决心维护一下二少爷的脸面，给人把口球和绳子摘了。
猫猫蹦出三尺高，挥舞着并不有力的拳头打门栓。“连你也欺负我。”
打得像挠痒痒一样。门栓刚开始还觉得有意思，只一味地躲，也不动手。实在被打的毛了，只是轻轻一推，芦焱却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差点掉到地上，还好门栓也及时接住了他。
芦焱站直身子，瞪着门栓说：“你就这么恨时光，甚至想杀了他的孩子吗？”
“不。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的话，我可以自信地说时光是我的朋友；而你……”
“我怎么了。”
没人注意的角落。岳胜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意，把自己本来就挺大的眼睛瞪到更大，滴溜溜地在俩人身上乱窜。
“没什么，上次时间太急。这次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岳胜，新四军的幸存者，也是上次惊蛰行动唯一逃生的人，以后你俩多联系。
青山吩咐他从惊蛰之后一直在你家当司机，就等着你。你爸可真够抠门的，那工钱还不如雇条狗。”
“青山呢？”
门栓仰头看着芦焱说：“你还在怀疑我吗？”
“这一路来，太多人为他而死了。所以，青山给我的种子我只能交给他。”
“好，总算长了点记性。”门栓点点头，把一张折过的报纸包着糖炒板栗递给他，接着说。“青山死了。”指了指报纸上干净的部分，“新闻上都登了。”又指了指芦焱的肚子。“时光开的枪。”
岳胜扶住芦焱让他不至于掉下去。“我们都是兵马，他不是将吗？怎么会死呢？”
“因为他是下棋的人，他连自己也要算进去。”门栓回答，“你知道他为我们牵制了多少的人多少的时间。直到现在，你的时光还领着天外山和天目山的人试图从他的尸体上找到点什么线索。”
“我倒真希望我手里是真的种子。”
门栓额头青筋绷紧，两只手对芦焱的脸揉来搓去说：“现在的情况，连我这么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都一个当两个用，却让岳胜一天天在你们家耗着。你觉得你是什么？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吗？”
“等我相信你了我自然会给你，你不知道我藏这东西有多费事。”
“好，你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不要尖叫。”
“什么？”
“我爸跟我说，猪在被杀的时候，除了尖叫，其他所有部分都是有用的。只管做有用的事吧，不要尖叫。”
“你们一家人果然都很缺德。”
苍穹碧蓝如洗，路上飞驰的汽车掠起阵阵寒风，穿过低矮的绿草，高大的柏树，最终冲上更高的天空。
天外山的人和天目山的人打乱相互坐在一起，谁也没注意到混进来一个人。
双车忐忑不安地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时光回：“别管去哪儿，反正今天你肯定逃不过了。好好想想吧。你嫌路长，我倒嫌路短。让你和你的手下都戴上这个吧，你的级别记住了路就是个死，别怪我没提醒你。”
在黑暗中走过长长的路，一行人终于停下，大家都知道面前就是传说中的屠先生了。
略带苍老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在小欠耳边。“欠老板，还不出来吗？”
小欠冲出来，露出胸膛上的炸药包，“杀了屠先生！”
只可惜还没点燃引线就被时光一棍子敲晕了。
“时光，现在知道在西北为什么我不让你处置他了吧？”
“先生您是想引出若水的亲信党羽好一网打尽。”
屠先生满意点头。“时光，你带着双车和九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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